凌晨四点摸黑爬起来看球，厨房冰箱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。摸出一罐冰啤酒，指尖立刻凝起水珠——这大概是我作为三十年拜仁老球迷的生理闹钟。客厅只开一盏落地灯，屏幕里安联球场的草皮绿得晃眼，像一块无限延伸的翡翠。

凯恩冲入禁区的那一下，让我想起去年此时同样在这个客厅，我和几个哥们边喝啤酒边骂管理层放走莱万。当时有人拍着桌子吼：“没有正印中锋的拜仁就像没有发动机的坦克！” 此刻凯恩在门前轻巧垫射，皮球撞上球网发出“唰”的一声——那种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，依然能让老球迷起鸡皮疙瘩。

这家伙简直是为进球而生。第89分钟那记吊射，他起脚时整座球场都屏住呼吸。足球划出的弧线像用圆规画过，落点精准得让门将绝望。转播镜头捕捉到他跑向角旗区时抿紧的嘴唇，没有狂喜，倒像是完成数学作业的学霸核对答案时的表情。

想起季初有人质疑“英超金靴德甲水土不服”，现在看看积分榜吧：7场13球，平均每63分钟就轰开一次球门。昨天邻居家小男孩在电梯里问我：“凯恩是不是比莱万厉害？”我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笑笑没回答。有些比较需要时间沉淀，但至少现在，慕尼黑的啤酒馆里再没人提起波兰人了。

比赛尾声发生个小插曲。穆勒被换下时似乎有点情绪，摄像机拍到他没和教练击掌就直接走向替补席。诺伊尔赶紧跑过来搂住他肩膀说了些什么——这种细节往往比进球更有意思。豪门更衣室就像精密的瑞士钟表，每个齿轮都得严丝合缝。

天光微亮时关掉电视，窗外传来垃圾车作业的哐当声。手机弹出推送：“凯恩成德甲首位前7场造15球球员”。抿掉最后一口温掉的啤酒，突然想起2006年在大学宿舍看克洛泽空翻的清晨。足球世界就是这样，永远有人正年轻，也永远有新的传奇在诞生。